第223章 灰骑士
亚空间上的某处。
紫灰色的烟云已然将天空笼罩，诸神的愤怒迸发出猩红的闪电。
每一条狰狞的电蛇都是活的，有生命的，有思维的，它们因冲突的激情而诞生，亦将消亡于情感归于宁静，在它短暂的生命消亡前。
这些恶毒的存在前都在尽最大的努力诅咒这个世界，它们留下的疤痕愈演愈烈，几乎将这诡谲的天幕破碎。
至高天的能量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在亚空间的末日里，本能指引着无智的混沌兽群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已深入云霄的山巅，被电网与阴影吞没的最高峰。
魔潮碰撞在一起，混沌无序而残忍的一面在这些不可言明的渣滓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它们杀戮，吞吃，奴役着看见的一切。
幸存者们为了大君与诸神的宠爱疯狂涌向山巅，而失败者升腾着黑烟的残尸填平了崎岖的山路。
腥臭的血水自数千米高的山峰上流淌而下汇聚成一条亵渎的河流，更多的孽种藉由这献祭与屠杀降临亚空间，分属于众神的它们迫不及待的践行着各自可悲而可憎的宿命。
阴影之巅上闪烁着阿克莱姆最后的光芒，灰骑士的典范与诅咒将后背托付给彼此。
剑刃转动为光轮，切碎了那些黑暗与谎言，圣洁的灵能在剑刃之内闪耀，光芒笼罩之处便是这个世界上人类仅存的疆域。
在这绝境之中，两颗渐行渐远的心灵再度融为一体，就像他们第一次被链接时那样。
年轻时的激情重新燃烧，好似第一次踏足战场那般，他们的配合是那样完美，就像是有更伟大的一个意志挥舞着两柄绝世利刃，灰骑士们的剑刃风暴攻防兼备，群魔岂能妄进一步。
那个无数次征服了死亡的恶魔大君在山巅的彼端哀嚎着，咒骂着，以祂那恶毒的心灵所能设想出的最卑劣的诅咒侮辱着灰骑士们。
但这灰骑士们报之以冷漠与嘲弄，因为这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恶魔如今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卡尔多的泰坦神剑与灰骑士的提勃之刃切碎了由虚空金属锻造，并为诸神赐福的魔铠，狰狞的饰物与那些亵渎的荣耀如同被风暴肆虐过的废墟般楚楚可怜。
恶魔的身躯之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血肉，剑伤浅亦入肉，深则碎骨，而最致命的那处自肩胛砍入的一剑几乎将它的上身斩裂，透过破碎的肌骨，灰骑士们甚至能看见尚未熄灭的退魔圣焰灼烧着姆·卡的黑心。
恶魔大君已然陷入疯狂，群魔在它的呼唤与咒骂下短暂的淹没了灰骑士们，它瘫坐于一块扭曲滑腻的岩石之上，掳过身边小心伺候着它的诸多恶魔，大啖其生魂与血肉。
至高天的无羁伟力自虚空中传导至它体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灰骑士们留下的伤痕。但这赐福并非没有代价。
在诸神欣赏小丑般的注视下许诺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功业与献祭，当诸神需要它偿还时，便是它永坠地狱的时刻，而姆·卡沉浸于着虚假的神恩中，自觉受宠的祂对自己可悲的命运仍不自知。
做出决断，卡尔，做你应该做的
灰骑士将思维传递给卡尔多，与此同时，提勃之刃的剑锋划过一个色孽女妖的腰肢。
涅墨西斯天罚立场在一瞬间便刺穿了她滑腻的紫色皮肤，将其腰斩，而后，铁靴碾碎了她食蚁兽型的头颅。
在他处决色孽女妖的刹那，一头发狂的血碾骑士攀上了阴影之巅，血神的不竭愤怒炙烤着它的灵魂，于是这台比超重型坦克还大的恶魔撞向了灰骑士，它的冲锋动摇着整座山脉。
那是一头足以轻易击溃一整支星界军装甲团的恐虐恶魔啊！
“颅献颅座，血祭血神！”
铁锤敲打铁毡般铿锵的咆哮从血碾骑士的黄铜盔甲中传出，几乎是同一时间，卡尔多和灰骑士纷纷攻向血碾骑士。
再无犹豫，灰骑士一直空着的左手拔出了那柄水晶制成的奇异军刃，他在闪避与回旋中高高跃起，无暇的水晶之刃划过铠甲的缝隙，悄无声息的斩落了血碾骑士的头颅。
于此同时，泰坦神剑挥向那庞大的血碾兽，银白色的圣焰自斩击中爆射而出，滔天焰浪吞没了沿途的一切，血碾兽自内而外被点燃，血神的战兽在狂号中燃烧殆尽。
卡尔多没有去看被杀血碾骑士哪怕是一眼，好似秒杀一头强大的恶魔这样的伟业不足以被他记挂，至高大导师只在日常训练中多挥了一剑罢了。卡尔多的目光在灰骑士的水晶之刃上停留了不到一秒，而后重新专注于对恶魔的屠杀。
你这小把戏又是从哪学的？
从心灵的链接中，灰骑士感受到大导师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也没有其他的思绪，比起眼前的魔潮，卡尔多似乎对他的第二把剑更感兴趣。
灰骑士感受到了猜忌与疑惑，卡尔多的思维又一块冰冷了下来，那是对受诅咒的他源自本能的不信任。
把你的诘问留到王座之下吧，至高大导师。
将微不可查哀伤与委屈扔出心灵，灰骑士的思绪重新锐利起来，就像他的剑一样。
这就是最后的了。
灰骑士在未来的任何一道时间线中没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他存在的最后一处地点便是此处，同样颜色的天空，同样狰狞的敌人，眼前的一切都和他冥想中所见到的景象完全一致，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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