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地说:“那孩子算算年纪也该长大了,小伙子,你不会跟这个事故有什么关系吧?”
李零心如洪流,“老婆婆,我就是那个孩子,我想见见当时救我的村民,毕竟这是救命之恩。”他本想着,这人也不知道搬走没有。
老婆婆身体微微后仰,仿佛想挺直身体好好打量李零,“娃娃呀,真是你,当年昏天黑地的抱下来,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是二娃他娘给灌了几口奶,天可怜见的,长这么大了。”
“快吃几口,我一会带你去。”
李零内心一边庆幸着,一边听着婆婆絮絮讲述:“那年可是个大事儿,那个车车绳子断了,掉下来了,还是早上进山采药的李二娃爹发现的,他说大人早就不行了,可是娃娃看着没啥伤,也是老天开眼了,他就把娃娃放进自己的背篓里带了下来,那娃娃,娃娃你当年下来时候浑身滚烫,也不睁眼,也没声音,咱这山里,唯一一台电话村长家,打了电话,才把城里的医生请来……”
山里的路走的人少,深一脚浅一脚,李零心里的暗潮涌动,一些猜想在心里逐渐成型,李二娃爹早搬到山下去了,在家的是李二娃爷爷,婆婆讲,二娃爹是不是回来看看,做做重活,收收玉米,其余时间都是老汉一个,没几步路。
樊少竹带着卡卡,卡卡捎带着土狗跑进了那个院儿里,李零后脚到了,面前的老爷爷一脸风霜,跟老婆婆一对比就感觉这老爷爷过得比较蹉跎,似乎是没有被岁月善待过,老婆婆先开腔了,“二娃他爷,这就是当年背篓背回来的娃子,二娃他爹最近回来吗?”
老头动作略显迟缓地抬头看了一眼,低头把手里编的草席拾掇起来,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把几个墩子往前推了推,算是让他们坐。
樊少竹打量了一眼整个院子,问道:“大爷,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头微微抬头,没有出声,一旁倒了点水的老婆婆说:“屋里人去得早,如今就一个人住。”李零觉得樊少竹多此一问,白了他一眼,樊少竹不动声色地白了回来。
老头显得木讷,往往樊少竹问三句他才慢吞吞说一句,李零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樊少竹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院子很整齐,虽然说老头的儿子时不时回来一次,也有可能是儿子收拾的,但是看整个院子里最乱的就是老头脚下,显然不是他自己收拾的。如果儿子经常回来,那么老头应该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应该说是跟儿子住。可惜让老奶奶抢答了。
李零内心暗自佩服老樊,所以接下来也乖乖做了一个旁听者。
据老爷爷说,当年二娃爹早上天没亮,就进山了,如果想要采到一些珍贵药材就得早去,否则不赶趟,白白耽误一天时间,对于山里的人来说,一天不干活基本就得饿肚子,他们常常去接近山脊那个地方,那里人迹罕至,有一些珍贵药材就长在山脊附近,虽说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危险,但是,跟生存比起来,这些危险不算什么。
估摸着两个小时路程,当他走到蛇山凹的时候,发现了前面茂密灌木中巨大而醒目的一个黄色的铁皮车厢,这东西不算稀罕,他进山的时候常常能看到半空中这些个东西上上下下,峰顶和山下,这估计是个废弃的,李二娃爹想过去看看这东西能拆多少废铁,这对于山里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没几步,他脚底就踩到了东西,那情形,他回来给他爹说,“肠穿肚烂,不成人形。”
樊少竹担心的看了一眼李零,还好,他脸色白了白,他知道,接下来信息他更加想听,所以现在还绷得住。
二娃爹发现了还有人样的李零,看起来这娃没伤,但是也没有声息,一摸还是热的,于是便在内心稍微权衡之后把他装进背篓放弃了大半天的收入。这才有了李零获救。
李零内心煎熬着,“这就是说景区缆车运营方根本没有搜救。”估计老爷爷也不懂这些,李零问了句,“后来有人收敛我的父母吗?”
老爷爷吧嗒吧嗒吸着旱烟袋,“嗯,医院把你接走以后,又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搜救,他爹又带了一回路。”
樊少竹问:“二娃爹回来说过什么?”
老头摇摇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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