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倩就去找陈朵了，总不好食言不是。
还是那条巷尾，前几次过来都能碰上三三两两的客人，不知怎么的，今天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陈朵？”张倩撩开门帘子往里望，没看见人。
本该整整齐齐挂在架子上的衣裙居然乱七八糟堆在地上，她迟疑着走进去，地上居然还有些散落的长头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硬生生从头上扯下来的，还带着血呢......
她有点不安，又叫了一声，“陈朵你在么？”
还是无人回应，连陈叔叔也不在。
张倩只得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收起来，有几件薄衬衣甚至都被撕成破布，一条好看的碎花裙子被撕得开叉到领口，基本算是废了，她记得这个是畅销款，批发卖得最好的。
“唉，这都怎么回事啊......”
牛仔喇叭裤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用料扎实得很，普通人想手撕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一收拾就过去了大半个钟头，远远地才听到点儿人声，张倩凝神去听，好像是陈叔叔的声音，于是放下手里的扫把，出去看看——
果然是他们，陈朵垂着头，两只手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父亲。
“爸，下次你可别冲到前面了，我已经长大了。”
“你就是一百岁，也还是我的小闺女啊，看你被人欺负，当爸的怎么可能不生气......”
“打不过，我还不知道跑么？”陈朵感动又无奈，一抬眼，正好看到张倩撩开门帘子。
父女俩维持着踏上门槛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
“进来啊，这是你们家，还要我请啊？”张倩一看陈叔叔嘴角的青紫，就没好气，招呼二人先进来。
屋里头已经收拾得干净整齐，看不出一点儿打架现场的痕迹。
陈父缩着脖子一声没敢吭，老老实实被扶着坐到凳子上，陈朵去翻了里屋的柜子，拿了干净的棉布，蘸了热水给他擦洗伤口。
挺疼的，陈父脸皮都在抽抽，顶着俩姑娘的眼神愣是忍住了，大男人，嘶嘶哈哈地像什么样子。
“怎么回事啊？碰上土匪了？”
“差不多吧。”
陈父闻言抬了下眼皮，土匪？嗯，确实是土匪，母老虎呢！
张倩看她不太想多说，就没继续问了，看了一眼工作台上除了布料还空了一块儿地方，“装个电话机吧，再碰到事了就找我，你知道的，我有功夫！”
陈朵有些愕然，略想一想，点头应下来，早晚要装一个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邮局的工作人员就上门了，半小时搭线装机完工，陈朵第一个给张倩打电话，她也没别的号码可以打出去的。
平静了几天，这日一早，如意服装店，伙计们手上都没闲着，电话铃声就突兀地响起来，石宽在打包结账，没得空，叫万芳芳接电话。
话筒一拿起来，“喂？”
“......&……%*&%#*”模糊不清的声音传过来，有听没有懂。
万芳芳一脑袋问号，又问一句，还是只听见一串杂音。
“神经病吧？”张倩正好走过来，拿过话筒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骚狐狸精妖里妖气的，不安好心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撕了你的骚狐狸皮……”
“大哥二哥三哥都给我砸，我看她还敢再报警！”
“不知道吧，我亲二舅就是局长！”
“打，给我打！”
“……”
“我出去一下！”张倩沉下脸，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电话出门了，看那方向，赫然就是去陈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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