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节奏】（乱掉了的节奏）
送走双双后，许森回到房间，关上灯，倒在床上，伸开胳膊和腿，比成一个“大”字。
“啊，白磕头了，白许愿了。”
他起身去开电脑，戴上耳机打游戏，连跪了一晚上，最后疲倦地去收拾行李，回到学校后睡了好久。
不学习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知识难是一回事，主要是不想学，直到父母回家，他还是会通宵打游戏。
妈妈手软无力，许森不在家的时候，妈妈用脚趾夹了一块布，用水浸湿，然后在房子里慢慢走着，慢慢抹地板。
她还骗爸爸，说是舅妈来打扫的卫生，但是大舅妈和大舅舅都没来看望过她，慰问都没有，这让许森很反感他们一家。
大舅舅贪赌，输钱欠了债还挪用了公司公款，一开始瞒着所有人，还以小舅舅的名誉去借钱，最后两兄弟的名声一起败坏，大舅舅凭一己之力拖累了全家，还差点儿离婚。
他在家颓废了将近一年，四个孩子都是舅妈在养，最后他被妈妈骂着拽着去找了份工作：送外卖。
但他心里好像没有怀着感恩之情，还怪家人们掺和他们的家事太多，让他很不自由，他其实就是害怕面对现实，害怕大家骂他，害怕成为众矢之的。
妈妈让许森去给大舅舅家送钱、买水果，许森心里怨恨，明明化疗住院都要花很多钱，还要操这个烂摊子，还要给他擦屁股，还不讨好，一个慰问都没有。
许森板着脸到他们家，希望让大舅舅去看望妈妈，哪怕问个好都行，大舅舅一直拒绝，还讲大道理，说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可这个没良心的，借钱时信息填的都是许森他们家的，每天银行打好几个电话来催债，最后给妈妈拔掉了电话线。
大舅舅始终一副“我没有错，你们都不帮我，还要管我骂我，我不服气”的模样，语气也很不耐烦，还总是打断许森，许森打心里瞧不起这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两个人对着冲，火气越来越大。
最后许森把钱砸在地上，撂下一句话：“你要是不在乎我妈的死活和你的四个孩子，你他妈就继续躲着吧！怂逼！”
说完，他夺门而出，路上把所有知道的脏话都骂了一遍，回家后还是继续打着游戏。
打累了，摘下耳机，听到外面在争吵。
许森开了条门缝去看，只听到爸爸的抱怨和妈妈的哭声。
“让你不要借钱给他们，在他们身上搭了十几万块，几年都没还！”
许森听到酒杯被打碎的声音。
“那他们有难的时候，我这个姐姐不能不帮啊！”
“我以前给你的钱，你存了吗？都在他们那儿！要不是银行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那个扑母欠了钱，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没钱了，现在要用钱治病，他们屁都不放一个！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
爸爸怨恨这两个无底洞，导致自家连预备资金都没有，现在急用，掏不出足够的钱，他的火气借着酒劲全部甩给了妈妈。
妈妈给说急了，跪在地上哭：“那你别让我治了吧，让我死去吧，求求你，我不治了，让我死去吧......”
许森走出房门，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俩才停止，妈妈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示意许森回房。
爸爸傻呵呵地跟许森说：“儿子，没事，爸妈没事，就是讲话有点大声，嘿嘿。”
他看着这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成年人，两腮的咬合肌紧绷，看了一会儿，他转手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回房，爸爸连忙跟去，他敲许森的房门，里边反锁，于是他直接撞开门，看见儿子准备划开手腕，连忙去夺。
妈妈跟在后面，上去抱住儿子，两个人哭作一团，她转头跟爸爸说：“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忘了那天晚上大家都是怎么睡着的，反正三个人都很累，第二天早上起来灯还亮着，这场闹剧在爸爸酒醒后的道歉中结束。
他俩还能心平气和地在饭桌上聊天、夹菜，许森心中却有不顺。
许森已经厌烦了这些事，他卸了游戏，但还是不听课，而是去舞蹈室练舞，社团活动开放展会上有他的节目，他便在汗水中转移注意力。
家长会和开放展会在同一天举行，妈妈情况好转，让爸爸驱车带她来参加。
她就算戴着假发，也还是会加一顶帽子，家长会上，妈妈看到许森的书桌并不“干净”，上面摆着一些手工饰品，还有几本小说。
班主任发下成绩单，这次考得很不理想，已经在年级一千名以外了，再去看许森，他还在展会上跳舞。
妈妈只是看着，没有笑，面对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许森，她没办法去管，她光是和自己的病作斗争都花费了大半力气，爸爸也只是强调学习的重要性，对于表演，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满意。
许森兴致减了大半，回去便把饰品连同活动服饰全部扔了，小说也捐给了图书室。
只是没过多久，他又把游戏下载了回来，然后无视家里的家务，听着妈妈哀怨，独自心烦。
按理来说，他应该好好学习的，但不知为何，他的节奏都乱了，他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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